枫叶落

wb:十一枚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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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啥搬家地方我会去试试的,文太散懒得搬了,不会删除

【克里克气】锦瑟

*依旧中式克苏鲁

*中间的故事以后再说,先把结局写出来爽一下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李商隐《锦瑟》

    “李玉宸,你在看什么?”杨浮黎从后面拍了一下李玉宸的肩膀,一眼就看见了他手中那本精装的《封神演义》,他有些好笑地出声说:“看这个看得那么入迷?这东西不是拍过好几遍了吗?”

   “哎,浮黎你这就不懂了。”学姐张清聃捧着一个保温杯过来,“这是别人送给玉宸的,我看到他去邮局拿包裹,里面还有很多批注,李玉宸哪是在看《封神演义》,人家是看批注哈哈哈……”

、  李玉宸被这两个人烦得不行,把书一合说:“怎么了?不兴有几个笔友了?”

 “笔友?”杨浮黎嗤道:“你是和人谈朋友了吧!不过你这张嘴向来讨人喜欢,骗到几个小姑娘不足为奇。”

   李玉宸说:“得了,你杨浮黎一天不呛我就不舒服,老师发的课题做了没有?看你一天天闲的……我告你,杨浮黎,别像个元始天尊那样面目可憎!”

   “哦?元始天尊就面目可憎了?你问问道士他们同意吗?你顶着个道教名字这样说,不怕他老人家劈死你?”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不亦乐乎,张清聃笑着走过来,把保温杯盖子打开,将自己桌上的菊花茶包放进去,一边说着:“哈哈,我看玉宸是觉得自己是‘通天教主’呢!你俩一天天不对付,倒有些像了,恩,一个‘元始天尊’,一个‘通天教主’那我是什么呢?我勉强认领个‘老子’好了!”

   李玉宸说:“这是有道理的,学姐和杨浮黎一天天一起和我唱反调,闯我‘诛仙剑阵’啊!”

  张清聃把开水倒进杯子里,雾气氤氲起来,一股子茶香飘在空气里,她说:“啊,通天教主可没有好结局了,被道人困住一辈子呵!”

  “不过呢……”她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上面的雾气,“《封神演义》那三个,谁的结局是真正好的呢?就算是元始天尊……他做了什么呢?”张清聃的脸忽然扭曲了,杨浮黎面前的场景像是蒙了一层薄雾,他看向窗外,那是一片古老时代的昏黄色,像是旧日的照片,下一秒,他在床上睁开眼睛,而这时候,外面的天却也还没有亮。

  杨浮黎咳嗽了几声,把桌上放着的药和水吃了,他早就不再年轻,不早是可以为了一个观点争论一早上的人了。他想了想,戴上了眼镜,披了一件衣服,开了灯走到书架前。

  他在书架上摸索了许久,终于摸到一本书的封壳,他把那本书拿下来,是一本精装的《封神演义》,已经很旧了,十几年前流行的版本,上面不仅仅是那小说的内容,还有两个人的读后感批注,一个人是李玉宸,一个人是楚东灵——这本来就是当年楚东灵送给李玉宸的礼物,不久前,他整理李玉宸物品的时候,将这本书拿到了自己身边。

  李玉宸现在人已经不在了,杨浮黎不知道他是否活着,或许已经死在了西藏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另一种更加极端的猜测是李玉宸已经变成了一种他无法理解的东西……至少在李玉宸失踪之前,他的很多行为杨浮黎就已经无法理解了。

  不,杨浮黎摇了摇头,那是更早的时候,那次……考察事故之后,李玉宸就逐渐变成了如今的样子,陌生感一天天积累,最终雪崩。

  他看了许多边《封神演义》上楚东灵和李玉宸的读后感,比起读后感,其实更像是某个时刻的感悟……楚东灵的很多言语,如今再看早就成为了一种谶,而杨浮黎对此感到抱歉,因为他和楚东灵不算熟悉,所以他的脸是隐藏在雾中的,也无法从这些读后感悟上拼凑出这个人来。

  ……他为什么会做一个这样的梦呢?也许是太久没有见过学姐了。学姐,张清聃学姐当年在忙另外的事情,考察她并没有参与,这些年杨浮黎一直和她有联系,但是却再也没有见过面,也许学姐是故意,他听疗养院的人说学姐去看过几次老师,但是一直和他们错开了时间……张清聃心里如何想,杨浮黎不知道,但是所有人都死了,不死也疯了,当年的考察,只有他和李玉宸两个幸存者……

  如果让杨浮黎自己来说,他不会愿意在自己熟悉的人以及尊敬的老师死去后在对于侥幸存活的人有什么依赖感,反而,是否张清聃心里已经生出了一种恐惧来?她和李玉宸不同,她已经不再淮大了,去了别的大学教书,听说资助了一些孩子,她和自己,和李玉宸不一样的,她是一个完全不必参合进来的人。

  杨浮黎打开手机,他在想要不要将李玉宸失踪的消息告诉张清聃,或许她已经从新闻里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他忽然想要见她。和他共有一种经历的最后一个人再也没有消息,终于,杨浮黎无比确信,他是一个人了,他却没有因此得到解脱。他迫切地想把多年来的一切说出口,找一个能理解的人,全部说出口,说那场考察,说李玉宸留给他的东西,他十年来一直当做不存在的那些东西,如今他却想要全部公开了。

  杨浮黎最终发出了那条消息,随后,让学生帮自己订了去往河南商丘的车票,张清聃在河大教书,她就在商丘。

  兜兜转转,穿越大半个商丘,他站在了一座小公寓前。杨浮黎看着公寓外面爬满爬山虎的墙和面前落锁的生锈铁门,他忽然不敢进去,他不知道张清聃是否在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准备好再次见到学姐……十多年了,他已经记不太清张清聃的样子。

  最终,杨浮黎摇了门,但是铁门非常脆弱,只轻轻一晃,那锁就掉了下来,这公寓像是很久没有人住了。杨浮黎确认了自己手头的地址,没错的,张清聃就是住在这里,前天还有人看见她出门,张清聃十年多来没有改过住处。

  杨浮黎忽然有些担心,他推门走进院子,里面杂草丛生,他看见了那扇虚掩的房门,心中的不安每一秒都比上一秒膨胀,最终,他推开了房门——门并没有锁,杨浮黎先被灰尘呛了一口,然后向房中一看,房子陈设很古老,像是十年前一样,但是很多物品上都落了灰尘。杨浮黎一个个看去,每一件物品都放在一个习以为常的位置,是张清聃的习惯,但是这些东西,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了。他快步走上二楼,楼上床上的被子草草折好,床头贴着一些张清聃字迹的便条,时间在停留在十多年以前,正是他们去湖北考察的前一个月,那时候正是暑假……

  杨浮黎看向床边的书桌,他动作有些慌乱地翻找着,张清聃的笔记,张清聃的书……张清聃的一切停留在那个日期,便条上最后的日期。最后,杨浮黎看见了张清聃以前常用的那个红色保温杯,他走过去,杯子没有盖紧,被轻易打开了,杨浮黎从老旧的保温杯里倒出了一团漆黑腐烂的东西,隐隐约约有些菊花茶的气息。

  杨浮黎在卧室来回踱步,一切的一切都证明这房子已经十多年没人居住了,他掏出手机,一遍一遍确认,所有人都说,张清聃确实住在这里,他跑出去问外面的邻居,他们却也说张清聃昨天还出门买菜,和他们打过招呼……但是这屋子却已经十年没人住了,就像是十年前的某天,张清聃凭空在屋子里消失了,此后的十年,没有人发现。

  杨浮黎最终回到那间很有生活气息但是落满灰尘的卧室,他一遍又一遍翻着张清聃最近给他发的信息,给他打的电话,他想从里面找出一点点的异样来,最终,他从那些电话里听出了一点异常,电话录音中的张清聃的声音,有细微的电流感,细细听来,像是拼凑出来的。

“啪——”杨浮黎的手机掉在地上,他开始回忆张清聃的一切,但是已经太久没有见过,他想不起太过于详细的东西,脑子一片混乱,他最终按下了报警的电话,语无伦次说:“我要……”

电话那头警察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后说:“张清聃女士一个月前订了一张车票去往西藏,对,没有她的返程信息,您是不是……”

西藏?不是,邻居们都说这几天还看见她了……杨浮黎又打电话询问河大那边,那边的说法是张清聃一个月前请了个假,说是去西藏有些事情。

  但是……杨浮黎挂掉了电话,他忽然听见一阵铁门被摇晃的声音,那是铁门开启的声音。他赶紧跑下来,跑到院子里,只见铁门处站着一个穿道袍的中年女人。

  “……杨浮黎,你似乎做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那女道士说。

这时候,杨浮黎发现四周起了一些薄薄的雾气,他听见了张清聃的声音,清晰地从雾中传来:“下午好,我正准备出去散步……对,顺便去看望一下……她最近要过来我家住几天。”

 杨浮黎在院子里站了很久,他模模糊糊看着张清聃的人影在薄薄的雾气中做着一些事情,说着一些话,一直一直重复着。

“可惜……人们的迟钝很难让他们意识到这只是一个幻影,但是谁说这不是一件好事呢?”女道士走到杨浮黎身边,“可惜您已经让这个影子消失了,张清聃留在世界上最后的东西……”

 杨浮黎看向她,女道士相貌普通,脸上有明显的皱纹,但是笑得非常慈祥。她说:“你可以问我一些问题,我会如实回答您。”

 杨浮黎恍恍惚惚地问:“张清聃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女道士:“十七年前,96年,8月7日。”那是湖北考察的前一个月。对,考察结束后没多久,张清聃就调到了河大,远离淮大,远离一切认识她的人,那么……

“这十七年来,在河大教书,一直和我联系,甚至去看望老师的人……是谁?”

女道士:“一个极其聪明的女孩,她借助了一些您无法理解的东西成为了‘张清聃’。也许是为了报答张清聃的恩情,她常常会回到这里,一坐就是一整天,看着张清聃留下的残影。”

  “这个人去了西藏?她怎么了?”

女道士:“和您的师弟李玉宸一样,只不过他们的目标不同,也并不互相认识,或者说,她利用了李玉宸,但是李玉宸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张清聃身上发生了什么?”杨浮黎的脑子逐渐清醒,他看向女道士问,“这一切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女道士:“张清聃女士已经得到了她的结局,李玉宸先生也一样,至于我,我可以和您讲一个故事……”

“在神话的描述中,黄帝有一位史官名叫仓颉,祂之所以成为黄帝的史官,那是因为一次进谏,那一天,黄帝同群臣说:‘我病得很重了,可我的子民们要怎么办才好呢?’群臣都不说话,这时候仓颉站出来说:‘君上啊,您若是仁爱,就让他们拥有历史吧,历史是令人明慧的东西,我愿意成为您的史官。’黄帝问:‘你要如何作我的史官呢?’仓颉说:‘死去的人堆积,像是稻谷一样,而我将他们作为活着的人的食粮,在逝者的沃土上,我将使生者攀升,直到触及您的思想。我这样作您的史官。’黄帝说:‘好啊,那么你来做我的史官吧!’”

道士看着杨浮黎:“所以,您认为我们的历史是什么呢?仅仅是过去的时间吗?不是那样的,那既往已经存在的,永远会在今日上演,因为历史是你们存活的食粮……没有人能拒绝它。”

杨浮黎看着她,看着她普通的脸,看着她慈祥的微笑,她的道袍被风吹起,院子里的薄雾散去:“不,我不能理解……我不能理解,可是他们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女道士说:“您难道没有翻开过李玉宸留下的那本《封神演义》吗?”

“在鸿钧道人来的那回,李玉宸标注了什么您可还记得?”

杨浮黎是记得的,鸿钧道人来,那三个打打杀杀的人便服了丹药,若要哪日改了心志,就一起死了,他记得楚东灵写的是:

“这结局我不算喜欢,却也无奈,我很喜欢通天教主,盼他日后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是《锁麟囊》里的戏语。

而后是李玉宸的字,见他说:“却已独吞絮果。”

丹药已经化在他体内了,他已经如愿以偿接受了结局。

杨浮黎说:“我还是……”我还是无法理解

女道士说:“杨浮黎,有些东西,你永远说不出口了,那枚丹药,有人的已经炼化,有人因它而暴毙,而你,它只是长在了你的肚子里,它就在那里。”

杨浮黎缓缓靠在铁门上,片刻后,他靠着铁门坐在地上,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他最后轻轻地,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你到底是谁?”

“黄春鹃……我只是个四处游方的道士,和您的学弟有过一面之缘,或许……在某些煽情的电视节目里,您看到他们报道过我。”女道士这样说,她转身离开了,似乎只是过来看看,她没有忽然消失那样的神仙手段,只是拖着灰色的道袍,慢慢消失在了杨浮黎的视野里。

 

一天后,晚上七点,黄陵县人民医院。

“3床的家属来看她了。”

“登记一下。”

护士们匆匆走过,黄春鹃走到一出病床前,她像是抚摸自己的女儿一样抚摸着病床上的女性,那女性骨瘦如柴,被白色的被子和病号服包得像是一个茧。

“杨浮黎已经知道你的老师张清聃的事情,你不用苦苦支撑一切,昆仑山上的宴会结束了,大水收到了祂应得的祭品,睡吧,醒来之后,太阳还会升起来,雨还从天上落下来,河水依旧从山上流入海,植物还从泥土里长出来……ꀉꂿ依旧会爱一切世人。”

黄春鹃抬头看向床位上的铭牌,上面有病人的名字:“庄晓蝶。”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

*96年,李玉宸去敦煌旅游遇见楚东灵

*97年8月,张清聃因故失踪,庄晓蝶因为一些原因开始假扮张清聃

*97年9月,湖北云梦鬼戏考察事故

*14年1月,李玉宸重启鬼戏考察

*14年2月,????

*14年4月,洹洛县沙灾

*14年7月,????

*15年3月,????

*15年12月,李玉宸西藏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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