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落

wb:十一枚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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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啥搬家地方我会去试试的,文太散懒得搬了,不会删除

彦先

【错字多到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于是回炉改了一下】

【重新发一遍】

【顾荣,张翰,贺循大三角警告,ooc警告】

【作者不懂政治斗争,于是只能瞎扯】

九月南湖,荡漾着一湾秋水,染白了整个芦苇荡。而南湖秋月园就坐落在芦苇荡最深处,园子不大,但胜在幽僻,是个清修的好地方。

贺循被送过来的时候,张季鹰在晒芦苇。见到他有些意外,只说:“我单单知道贺郎孤高,不会给陈敏面子,却不想你到我这来了。”

贺循没有说话,倒是张季鹰一下认出了那送他过来的船夫是顾家的人。随即他恍然大悟:“原来是顾彦先的意思。”

这的确是顾荣的意思,几日前他见了贺循一面,那时贺循披发袒身,正是一幅服用五石散之后的狂乱状。而顾荣却是衣冠齐整,举止端庄。

“贺郎,你此番,正是往死路上走。”顾荣的面色如常,同他说:“陈敏狭隘,看不得你这清高的名士做派。”

贺循微微眯起眼睛,这番举动让这个清瘦的名士看起来轻佻了许多:“他看不惯,那又如何?”

顾荣拿起羽扇,把他散乱的衣襟稍稍拢了回来:“不如何。只是张季鹰最近无聊得很,你到南湖陪陪他罢。”

 

“他也是无奈之举,如今陈敏势大,而贺郎你名声太盛。”张季鹰捡起晒干的芦苇,笨拙地把它们编织在一起,想做一张草席。“你先前那样自污,倒不如清清白白地到南湖来作出隐居的意思。陈敏也是爱惜名声的人,总不会逼迫一个山林中人。”

“可我不是山林之人。”贺循皱眉答道。“我不在乎那些虚位,可这不是因为我心向山林。”

“自然,我知道贺郎是心向苍生的,你和顾彦先,你们是一样的人。”张季鹰从身侧随手拿出了一把篾刀,把那张编好的草席子细细修整了一道。他站起身来,把一旁放在小火炉上温好的酒拿了过来。

天色昏了,而一轮明月缓缓从林间升起,又猝不及防地落入南湖之中。粼粼湖泊,层层荡漾开了银纹。南湖秋月园,以此景得名。

贺循平素不喜饮酒,也知晓这酒不是给他温的。但张季鹰说,既然那个人没来,贺循大可把他的酒喝了。

不得不说,顾荣放在这的酒确实是好酒。只是他人现下在和陈敏周旋,恐怕也没什么心思喝。

“我不知道顾彦先怎么想的,他接受了陈敏招揽,难道就不为自己的名声与家族考虑吗?”贺循每次提起这个称呼时都有种怪异的感觉,仿佛时在念自己的名字一样。“南湖秋月园这样幽静,季鹰难道会拒绝他吗?”

“他正是在为顾氏考虑,贺郎道没什么家族的负担,但顾氏,是江东名门。顾彦先可以不理世事,但顾氏不可以。”

自吴亡后,江东氏族便沉寂了下去,南方士人在洛阳很少得到重用。晋氏,同室操戈,自顾不暇,各地则动乱不断。如果想要维持江东现下的局面,保证江东氏族的繁盛,要么扶持新主,要么为晋氏分忧。

“若陈敏值得,以顾彦先在江东的名望,他说服江东氏族拥立陈敏自立为王,这件事不难办到。”贺循低声自语道:“若陈敏不值得,顾彦先让归附的江东氏族与他离心,也是易事,还能卖给晋氏一个人情。”

“他想得这样好,就不怕一步行错,不仅身首异处,还落得千古骂名吗?”

张季鹰仰头饮尽了杯中酒,说:“失去顾彦先,顾氏还是顾氏。再者,若是事事在乎名声,这世上很多事情也没有人去做了。”

他语气轻缓而凝重地说了一句:“他要是身首异处,我去给他收尸;他若是声名狼藉,连顾家祠堂都入不了了,我就在南湖秋月园贡一个神位。”

话音落处,惊了一片野凫哗然,它们窜入了芦苇荡,再也不见踪影。

 

南湖秋月园虽清静,却也不能做到真与世隔绝,外边真真假假的消息,照样往这里传。张季鹰闲下来的时候,就坐在南湖的渡口,一边垂钓,一边和贺循等着消息。但是这个时候,张季鹰钓不上什么鱼来,他只能承认这是因为自己担忧顾彦先的状况,心绪不宁。

“顾彦先现下不会有事的,陈敏很信任他。”贺循说,“但很快他就该知道,他不该如此信任他。洛阳那边,应该有反应了。晋氏,固然还是更得人心一些”

“江东的局势,也许不久之后就会尘埃落定了。”

张季鹰一甩钓竿,苦笑说:“我不清楚人心所向,但我知道,晋氏不是明主,但陈敏更不是,我们并不是选择了晋氏,而是我们没得选择。”

两人一时无言,此时,天边的晚霞像是烧起来了似得。

 

很快,陈敏败亡,江东又归属于晋氏。这个消息由顾荣亲自带来的。他的小舟穿过芦苇荡,到南湖秋月园时,张季鹰的炉子上正温着一壶酒,这些年,他每天都温着一壶。

“这是最后一坛你放在我这的酒,彦先若是再不来,酒就没了。”张季鹰斜倚栏杆对他说。顾荣忽然有想哭泣的冲动,却不再习惯于落泪,只是尽力微笑着。

贺循听到声音,便也从里院出来,对满身芦花絮的顾荣微微颔首。又是深秋,芦花絮漫天飞。

顾荣带了自己的琴,他说很久没有弹了,指法都生疏了。贺循也拿出了自己的琴,说可以陪他练练。顾荣问张季鹰想听什么曲子。

“那就随便弹几首江东的调子罢。”

调子弹罢,不知谁起的头,他们无意聊起了如今的局势,他们谈及洛阳暗地里的争斗,谈及关外的胡人。

“如果哪天,彦先告老还乡,我会在南湖秋月园等着的。”张季鹰这样说着。

顾荣和贺循都应了一声。

而谁又问起:“但如果有一天,山河沦陷,就连江东也无法幸免,南湖再也不是乐土了,那要如何呢?”

张季鹰忽然笑了笑,轻飘飘地说:“那样啊,就烧了南湖秋月园罢,只留下一堆灰烬。”

——如同大雪落下,天地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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